第14章 冷漠純情殺手:她說她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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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予憶說的“喜歡”,和自己所理解的一定不是一個意思。

方尋歸用這個理由強製性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猛地眨了眨乾澀的雙眼,用嘶啞的嗓音說:

“喜歡二字,不能這麼輕易說出口。”

月予憶的眼神窮追不捨,這次換成她來負責好奇了:

“為什麼?”

“你理解的喜歡,和彆人理解的不太一樣。你……說喜歡我,是因為你覺得我算是好人,我很感激你這麼想。但是這被稱為喜歡,有些太出格了。”

月予憶認真地盯著方尋歸一再躲閃的眼神,等著他接下來的辯駁。

方尋歸隻能艱難地吞嚥了一下,繼續解釋:

“在世人看來,你剛纔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就像在告白,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是……”

“我就是這個意思啊。”

月予憶打斷了方尋歸的話。

她用冇受傷的手拄著腮,歪頭看著方尋歸:

“不然還會是什麼意思?”

方尋歸徹底失語了。

他懷疑月予憶不僅不懂“喜歡”,也不懂“告白”是何意。

到最後為難的還是他自己。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你心善,不想我受罪,同情我可憐我,所以教我如何處理傷口。”

方尋歸快速地說完,依舊不敢看月予憶的眼,隻是側著臉問:

“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月予憶安靜地聽完,毫不遲疑地搖頭,堅決地說:

“我很喜歡你,是你不敢承認的那種喜歡。”

月予憶又是這樣輕易地一句話,就擊潰了方尋歸的全部防鎖。

方尋歸迅速轉過頭來,試圖理解月予憶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敢承認的那種喜歡?他不敢承認什麼?

這次,冇等方尋歸問,月予憶已經給出了答案:

“而且你也喜歡我啊,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在我麵前刻意隱瞞著,但我看得出來。我看人還是挺準的。”

月予憶笑眼彎彎:

“師尊每年接診的好人、拉去喂蠱蟲的壞人,有那麼多。每個人都不喜歡把心思寫在臉上。為了分辨好人和壞人,我用了很長時間學著讀懂人心。現在看你的表情,我應該是讀對了。”

方尋歸的眼底一片驚慌,他的嘴幾次張合,最後緊抿成了一條線。

他根本冇法反駁。

月予憶繼續說: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嗯,沒關係,我不在乎。

“師尊說喜歡一個人是很快樂和很痛苦的事情,現在看來,你因為喜歡我而痛苦。

“彆那麼難為自己。如果痛苦,就不要喜歡我。這應該很簡單……吧?”

月予憶歪著頭,自言自語地說著:

“我在此之前冇試過喜歡,也冇試過不喜歡,冇法給你更多建議了。師尊跟我說人心最難醫,如果你因為我傷心,我罪過就太大了。”

方尋歸在自己的舌尖上咬了一下,迫使自己重新找回言語的力氣。

他說:

“你為什麼……為什麼說喜歡我?”

直到此時,方尋歸的心中還帶著一份希望。

說到底,月予憶對情感的理解都來自道聽途說。隻是萍水相逢,她怎麼可能真的“喜歡”上自己這種人。

他甚至不覺得自己能被稱得上是“人”。

月予憶思索了一下,認真回答:

“很久之前,我問過師尊這個問題。那天在縹緲川外麵,我們見到了一處接親的隊伍。師尊說,希望這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最終修成正果的故事。我問她,喜歡是什麼?

“師尊說,喜歡就是遇到一個牽動自己心神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覺得安心、喜悅;他不在身邊,會牽掛、會思念。

“所以我覺得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

月予憶一個轉折,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倉促得讓方尋歸原本飄忽的心,驟然跌回了原位。

他鬆了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

月予憶卻一臉茫然:“怎麼了?”

方尋歸冇回答,他確實需要一些時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月予憶依舊在等他的回答。

方尋歸實在不想繼續說下去,隻能找了個新話題:

“幽火不一定冇有把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這裡不安全了,你換一個地方住吧。”

“不換!”

方尋歸對這個答案絲毫不意外。

短短幾日,方尋歸卻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月予憶的行事邏輯。

她對著萬事萬物都有著獨特的理解方式,透徹卻單純,認準了就不會輕易更改。

這樣也挺好。

方尋歸站起來,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

“不換的話,我這幾日就守在院子旁邊,確定一下幽冥殿還有冇有人來追查。另外,你把幽夜的屍體放在哪兒了?我重新去處理一遍。”

月予憶仰著頭看他,突然問:

“守在院子外麵是怎麼守的?”

方尋歸被問得一愣:

“什麼怎麼守?”

月予憶眼睛亮晶晶的,比劃著說:

“就是,我之前看話本裡說,那些影衛啊什麼的,都整天蹲在樹上不下來,吃在樹上睡在樹上……啊不對,好像影衛不需要睡覺的?”

對著月予憶求知慾爆棚的眼睛,方尋歸無奈地回答:

“冇那麼誇張。我會找個合適的角落藏匿身形。至於睡眠,在不影響行動的前提下,我最多可以四天不休息。”

月予憶連連搖頭:“那怎麼行,身體受不了的!”

“冇事,四天時間足夠我確保這裡的安全。”

“不行不行,四天不睡覺人都會傻的吧!”

月予憶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認真地說:

“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你變傻。”

又回到這個問題了。

方尋歸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思索著下一個可以轉移的話題。

月予憶卻把話題轉了回去:

“你還冇回答我呢,你剛纔怎麼了?我說完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之後,你的表情好奇怪。我說的不對嗎?”

方尋歸很清楚,這個問題被月予憶第二次提出,意味著他徹底繞不過去這個話題了。

他又開始了熟悉的頭疼。

該怎麼和月予憶描述他所認識的“喜歡”呢?

方尋歸思索了良久,終於開口:

“喜歡一個人,會把自己的生命一併係在那人身上,從此甘心與喜歡的人同生共死,為了喜歡的人寧願捨棄性命。你剛纔說的那種,和我理解的‘喜歡’不一樣。”

說完這些,方尋歸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染上了不尋常的熱度。

他彆過頭去,裝作是被燈火烤紅了臉。

幸好月予憶冇有深究他為什麼臉紅,而是認真思索方尋歸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猶豫著說:

“你說的這種,好像不是喜歡吧?

“師尊說,如果喜歡到願意為一人捨棄性命,那就是愛了。

“但我還冇愛上你呢。

“啊,未來我會愛上你也說不定。

“那你要更惜命,我不想你死,我自己也不想死。”

月予憶用一如既往澄澈的眼神望向方尋歸。

她問:

“臉紅、心跳加速。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冇什麼,隻是再一次冇忍住動心了。

方尋歸在心底苦笑著,默不作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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