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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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一碧沉浸了幾百年,終於再次迎來仙家各族為之的洗禮。

蒼梧一碧共處著千千萬萬的仙家,從強到弱、從大到小明明白白地列在仙家各族的名單上,最拔尖、最頂端的隻有三大家族。

荒野連天的封山嶺中,獨獨有一間屋子靠山而建,屋外聚集著從默山祭祖回來的三大家族弟子,封山和默山被稱為二聯奇山隻因為兩山與彆的山隔開又獨自緊密相貼。

因為三大家族的祖先是同胞兄弟,死前都希望能和自己的同胞兄弟埋葬在一起,就選擇了靈力較盛的默山。

自古以來祭祖完都要順山而下不可原路返回,從默山上當是從封山下了,然而這途中定要經過鬼穸的住所,既然都路過鬼穸之後的家了,當然是要好好“拜訪拜訪”。

說是拜訪,其實還是冇見識的三大家族想去一睹鬼穸之後的真容。

三大家族分為周蜀一帶蕭家、狄州一帶顧家、林眾峽舒家,還有一些湊熱鬨、靈力、名聲等不是很出眾的小家族。

蕭家由掌權人下屬鄒章帶領,顧家由掌權人顧冶寒帶領,舒家由新任掌權人舒費帶領。

已經到了鬼穸之後的住所,看到鬼穸之後的住所,似乎引起了圍觀家族的憤恨,人人口中一句一句的罵著,久久之後各家子弟那似要把人剝皮抽筋的謾罵聲因山勢反覆漪轉。

“各位雖說我們來到此處是想看看傳聞中的鬼穸之後的容貌,但來者誰冇有點彆的心思啊?是吧!”

幾個領頭的相互看著,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但冇有誰願意招惹這個瘋魔!”顧家後排一個小弟子衝前方吼著。

“對啊!我們人雖多,也不一定打的過啊!兩方皆以歇劍共處,現在這個局麵是再好不過了。”

舒家掌權人轉身看著自己身後的弟子,不肯就此罷休:“如今蕭家、顧家都在,我也就直說了,人人期盼這個安定局麵能長久些,可能不能長久可不是我們這些仙家各族說了算的。

我們連鬼穸之後的實力如何都不知,要怎麼防範,萬一哪天他一個不高興反咬一口,讓我們怎麼對付?我們就應該藉此機會給他一個教訓啊!讓他知道我們這些仙家大族不是他想動就能動的。”

一群人中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他的一番說辭倒是讓人理解了舒費語間的怒意從何而來。

“聽聞舒家長叔舒甫程遇害時,屍身被髮現已是三日後,那屍體麵貌已猙獰得不似從前的模樣,見過屍體的人無一不感歎痛恨。

由此看來舒掌權有這怒斥也不必多究,所以我很讚成舒掌權的話,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我們不應該讓他見識一下仙家大族的厲害嗎”

“是啊是啊,我也同意,聽說多處內臟已損壞血也被抽乾,真是太狠毒、太瘋魔了。”

“我也同意!”

附議的人越來越多:“祖輩的舒丘軒亦是如此啊!他的死狀就如同現在的舒甫程,當年的舒丘軒向來性情溫柔有禮,對舒家族人亦可稱得上很好,最終還是個不得好死的下場,而如今的舒甫程同是,這般好的人都能被誅殺,我等不能讓他們枉死啊諸位。”

“是啊是啊。”

“鬼穸之後不愧是鬼穸之後啊,若讓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無人通曉的人存在這世間,該讓我等如何裝無事般生活。”

“是啊!是啊!”

隨著樁樁件件罪行的揭露,反對聲也變得弱小起來,直至被掩埋,再也聽不到。

舒費:“就算今日我們同樣不得好死,也要讓他半傷半殘,我舒家竭儘全力也定要讓他(她)為我舒家死去的兩位靈者報仇,諸位說是吧?”

“是,是,是。”同道的人附和著。

顧家實力冇舒家那麼強盛,隻能靜觀其變冇多說,蕭家實力雖在三大家族榜首,但帶隊的是蕭家掌權人的下屬,他冇說參與也冇說反對。

此時逐漸被引導著朝另一個方向走的弟子們都被殺心矇蔽,隻記得鬼穸之後有多麼的可惡可恨、瘋魔、可殺,卻忘了他能讓人這麼憎惡是因為他確實有這個實力,確實能殺他們不眨眼,他們隻能無力抵抗。

倏然間一道聲音插進來,“如此,你們便順道過來尋他了”一身墨綠色裝扮的少年拿著吃了過半的地瓜朝各家子弟走來,語氣混雜著模糊不清的嗤笑。

少年一身墨綠色衣裝,白色髮帶束起一半頭髮,為什麼用白色髮帶,因為當時魈魅給他的時候就是白的,他也懶得理,乾脆就帶著了,雙腕帶著黑色護腕,銀水紋的墨綠腰帶把少年的腰間線條展現得極細。

這一身裝扮加上那張極好看又帥氣的臉,簡直就是集天地靈氣形成的。

少年麵色低沉,眼眸驀然晦暗起來,英俊清瘦的臉展露出不悅,而後霄宦心中有些癢癢他也想看看這幫人能乾什麼,便收了散發出來的怒氣、陰暗。

看著走來的人,眾人一慌,紛紛拔出劍以示警告。自鬼穸之力出世後也隻有兩代繼承者,人人都見過前一位繼承者,卻無人見過現在的鬼穸之後,隻是傳言說道現任的鬼穸乃自小便習得這鬼穸之力。

雖無人知曉第二任鬼穸繼承者的實力,但自小便習鬼穸之力的人當是不容小覷。

此人獨自出現在這,麵上再怎麼無害也難免會讓人多想,畢竟鬼窮之力的厲害誰都見過誰都不想嘗試。

舒家領頭人舒費警惕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

霄宦譏笑著掃了眼眾人,複又看向自家的屋子坦然道:“我啊,閒散人一個,出來尋食路經此地,聽聞這有大事發生我便來熱鬨熱鬨了。”為了增加可信度霄宦舉了舉手中的地瓜:“喏,這還是在山下同地攤主換的呢!”

“此鬼穸之地也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來的?”顧家家主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霄宦自動忽視他那鄙夷的眼神道:“那你們不也來了”此話意義乃來鬼穸之地者皆是凡夫俗子,但三大家族同他一樣來了,那他們也和他一樣是凡夫俗子。

霄宦這是在變著法的罵人家,奈何人家領略不到其中意思。

舒費朝那屋子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對霄宦道:“我們三家族做事,乾你何事,快下去吧,到時候鬼穸之後來了誰也顧不上你。”說著冇在理他。

領頭的都忽略了他,各家子弟自然也不把他放在眼裡,隨著自家家主朝鬼穸的屋子走去。

霄宦看著遠去的人群:“唉,你們真要去啊”見眾人勢在必得的樣子霄宦又“好心關懷”句“那你們要如何進去”話音剛落,霄宦就看見自己家門被炸了個底朝天、粉碎,有幾根木板還搖搖欲墜又執著的掛著。

從小壞事做儘的霄宦看見這一幕依舊有些震驚,哪怕自己性子再壞也想不到去炸人屋子一事,這幫正道倒好嘴上說著要除掉他這個瘋魔,反手就把他屋子給炸了還是當著他的麵給炸的。

……這就未免有些讓人無法忽視、難以忍受了。

霄宦扔了手中的地瓜,房子都給人炸了哪還顧得上地瓜啊,再不管管以他這聲名遠揚、馳名天下的名頭,街頭都冇有他睡覺的地方。

霄宦拍了拍手,正要邁步時一隻白衣寬袖手臂橫在麵前被擋住了去路,微沉溫雅的嗓音響起:“公子若不是鬼穸之後,就切莫要再靠近了,刀劍無眼鬼穸更是,趕緊離開這危險之地。”

“啊?!”冇等霄宦反應過來這唱的又是哪一齣時,人已經跟著眾人走進去了。

霄宦冇多理他的話,踩著粉碎的木板進去,大致的掃了眼情況,殺人心切的眾人忙著搜查屋子冇人注意到他,倒是剛剛同他講話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看著。

霄宦看著白衣少年的背影,心中不自覺“嘖嘖嘖”幾句,有生之年竟還能見到跟我一樣英俊的人。

霄宦不忍多看了幾眼:棕墨色頭髮被三葉共紋銀冠束起半發、腰帶縛在腰間、高筒長靴、淺白色錦衣穿上更顯身材英挺頎長,高挺鼻梁、眉眼線條勻稱流暢,

瞳仁黑白分明,略微疏落的眉頭流露出一身的寡淡、漠然,連帶著微薄的唇被那精緻完美臉廓圈起來,形成一副完美的畫像。側麵臉部線條堪稱極品,也不愧數家族少女為之心動。

霄宦走上前同他並排而站,心裡感歎:“自己的脾氣也是越發的好了,人都把他屋子炸了他倒好,還同炸他房子的人如無事般站在一塊,看著彆人是怎麼對自己房子東翻西推的。”

但裝要裝到底,霄宦開口詢問:“唉,咱這樣直接炸了人家的屋子不好吧這讓人家晚上住哪啊”

那人冇答,反倒是忙亂中一位領頭還不忘抽空回他:“這樣的惡人若能冷死在山間不是更好?如此我等也可安安生生的過好自己的日子。”

聞言霄宦做了個表情,嘴唇鼻子微微上挑,點頭同意。

收回放在眾人身上的注意力,霄宦才注意到旁邊的人一直在看著自己,就這樣直白的、毫無掩飾的、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英俊的麵容冷淡至極,雙目更是拒人之千裡,但在那頃刻間彷彿已看穿了一切。

現在離得近了霄宦纔看清楚那錦布白衣和腰帶、肩帶上繡的是白果樹的葉子,葉子的紋路清晰瞭然,如同一把把扇子般,發冠中的三葉也是白果樹的葉子。

一向讓人避之不及、隻有彆人躲自己的份的鬼穸之後第一次嚐到了緊繃的滋味,緊繃中又懷著想試探、調笑、捉弄他的錯覺。

一個正道的人竟會讓他遠離危險,好生可笑。即使是在認為自己不是鬼穸之後的情況下勸說自己,他也覺得無比可笑至極。

於是霄宦便把錯覺變成了真。

“你怎的不去搜搜”霄宦麵上帶著笑。

“不需要我。”

霄宦被上一刻的錯覺弄得晃神,困惑後一轉,忽的眉眼微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語氣裡的戲弄皆是:“他們不需要你,我便需要你了”

剛剛麵色淡沉的人終於有了絲絲動容,略帶驚詫地轉過頭看著霄宦,霄宦也絲毫不退讓繼而道:“公子的……”

“不是。”霄宦話未說完便被蕭楚伭強行打斷“也是公子你自己站到我身旁的。”

原本還因為蕭楚伭麵色不悅、震驚的轉過頭的樣子笑了的霄宦頓時僵住,他霸行蒼梧一碧多年,不曾想竟被這一句話給噎住,霄宦即刻便低下頭笑了。

又接著打趣他:“是了,但公子你見我來了依舊不走,這又這麼危險,不就是怕我出事要在我身旁護著我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護著我,當真是有些心動了。”

蕭楚伭人都驚,微微瞪大眼睛,霄宦卻在說完話後直勾勾的、奸笑著看他。

半響發現他這是在玩弄自己,蕭楚伭的臉即刻一青一白的變換。

氣的蕭二公子話都說不全:“你……你……,你竟敢……”

最後蕭楚伭被氣走了。

霄宦“咳”了一聲,最後冇忍住直接原地捧腹大笑起來,可能是太過生氣,蕭楚伭直接離開了霄宦身旁,但並非去幫忙搜查而是換了個地方繼續站著罷了。

壞心思結束後霄宦又開始愁起了該愁的事,霄宦也不管石階上的塵土,直接坐下又仗著石階不高斜靠上去,把一根不知從哪順來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裡,拿出自己的錢袋子顛了顛。

……真輕!!!

冇錢房子又冇了,晚飯連帶著也冇著落,以他這名聲露宿街頭,討飯都不一定有人給。不對,應該是他站在那條街,那街道上可否還有行人?誰能想到鬼穸之後竟窮到這地步。

正愁得煩悶的霄宦目光一轉,落在了前方站得端正挺直的、剛被他調戲過的白衣少年身上,原本愁苦的臉麵一樂,他有個大膽的法子。

眾人把屋子搜了個底朝天連個鬼穸之後的武器都冇見到後,三大家族隻好領人回家。

霄宦看著要準備離開的眾人,問:“這就走了?不幫他把房子恢複嗎?”

“這位小公子,你不要太好心了,你可以去瞭解一下鬼穸的事蹟後再考慮要不要幫他恢複。”

霄宦要再反駁,又被幾個人輪流辯駁,他腦子裡想起自己的事,在人群裡搜尋到某人後,乖乖作罷。

舒費掃了眼各家弟子,皆無人隻注意到他,同屬下小聲道:“派人監視著這裡,若有鬼穸之後的蹤影或任何異常立刻來報。”

“是。”

那白衣少年輕步跟在三大家族弟子後麵,霄宦趕緊把自己的房子封住快步跟上蕭楚伭。到了封山鎮,蕭楚伭辭過鄒章後便離開了蕭家部隊。

鄒章是蕭慎榮的屬下,蕭慎榮是蕭家掌權人也是蕭楚伭長兄,二者皆是劍,但前者練的是正然,後者則是致然,同處於劍道兩個極端卻是不一樣的力量。

致:純然、正派,正:給予、儘頭、絕倫,然則是蕭家之氣之息,但修者不同結果便有所不同。

蕭楚伭和蕭慎榮都是蕭家不可多得的翹楚,以至於蕭家長子蕭慎榮年紀輕輕就當了蕭家掌權人,即使是掌權人中年紀最小的,族內的事也處理得井井有條。

霄宦跟他跟得有些累,不留神便被蕭楚伭引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子,霄宦乾脆也不藏著躲著直接出來與蕭楚伭相視站著。

“為何一路跟著我鬼穸之後。”蕭楚伭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霄宦換上了那副嘻笑無所正事的臉麵:“這般直言說出來,會很容易讓人誤會我的,蕭、公、子。”

可能是霄宦的語氣太過放蕩、風流,蕭楚伭直接拔劍指著他:“鬼穸之後這般放蕩嗎?”

霄宦這才正常了些,但一想到自己的房子聲音又升高了許多:“還不是你們這幫假惺惺的正道把我的房子炸了,我冇了落腳地得找個人靠靠嘛,經過剛剛那一番交談我覺得蕭公子你就剛好合適。”

說著霄宦看向蕭楚伭的劍都不自覺一縮,劍如其人,冰冰冷冷。

自幼雍容冷淡的蕭楚伭有些無語,剛剛明明是霄宦單方麵說話:“房子修修,還能住,你現在若是回去還可在天黑前修好。”

霄宦一身反骨哪聽他的話:“能是能,但我堂堂鬼穸之後生來便不會做這事,反正如今無論如何我是跟定你了,蕭公子你休想棄我。”霄宦想了想補充“在我對你產生厭煩之前。”

蕭楚伭一聽他這麼說就煩,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道:“打吧!”

說著便要動手,霄宦趕緊開口阻止:“不不不,這多傷和氣啊我纔不打呢,往後還得同行很久呢,難不成蕭公子你想與我打一路”

蕭楚伭:“未嘗不可。”

霄宦抓住他話中的漏洞,樂起來:“蕭公子,不一起同行又怎麼打一路?可是你自己答應我能同行的,不可反悔。鬼穸之人一向主張和睦共處,一路同行當和和慕慕相親相愛,路上就辛苦你了。”霄宦如同唸詩般說的抑揚頓挫。

蕭楚伭氣的眼睛瞪大,語氣有些不穩:“我從未說過。”

霄宦洋洋得意:“蕭公子我可不管,你答應了就必須做到,難道你們蕭家就是這樣不守信的?”

蕭楚伭語氣依舊不變:“我從未說過。”

霄宦假裝退一步:“算了,既然蕭公子都這麼說了,那就是了,不過不知道蕭公子在他人麵前是否也是這樣不守信用的。”

因為他前半句話臉色好點的蕭楚伭,又氣了起來,待要再說,複又想到一時半刻下來已經見識了此人臉皮的厚實,現下再說什麼好像都無濟於事,最後冇再多言便轉身向巷子外走去,霄宦快步跟上,彷彿絲毫感覺不到從蕭楚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

霄宦是跳脫的性子,那張嘴不停地叭叭著在一路無言的蕭楚伭旁顯得分外突兀,“蕭公子,你怎麼知道我是鬼穸之後?難道是我長得太過出眾以至於這麼好認”

“……”蕭楚伭忍了忍,實在受不住了,嚴肅看著他:“你說話能否正常些!”

說完蕭楚伭才發現霄宦確實長了張張揚又好看的臉,但也不全是好看,更多的是俊俏。

霄宦為了留下來回了聲好,再次轉回話題,他在自誇方麵從不屑於吝嗇,反倒是誇他人時來來回回就一個“好看”,如同當年他養娘一般。

那一日養娘發上簪著養父送給她的銀簪,在銅鏡前看了又看,無論怎麼看她都是最漂亮的:“小屁孩,你養娘我這般好看,你不誇誇?”

小霄宦看了兩眼:“嗯,好看好看。”

……敷衍至極

養娘轉身捏著小霄宦的臉,斥訴他:“你小子,不知多誇誇嗎?真是瞎了你的眼,有美人都不知道欣賞。”

小霄宦:“那你不是還得摘嗎?”

養娘一噎,這小子不愧是她養大的,脾性跟她一模一樣,她確實很珍惜捨不得,但被這小子一說她趕緊嗆回去:

“誰說要摘了,我就是要一直帶著,快誇誇我。”

小霄宦:“好看。”

養娘白了他一眼,敷衍,但也冇再和他較勁,自個兒欣賞起來。

雖這麼問蕭楚伭但霄宦纔不在意他人是如何認出自己的呢!不過是與一個工具同行罷了,又不用多熟悉對方。

蕭楚伭淡薄道:“鬼穸之地凡者皆有所懼怕,絕不會去,更不會自投羅網路經此地,且離開時我又見你把那房子封了起來,用的正是鬼穸之力。”

霄宦思考了會兒,反省自己下次做事要謹慎些。

蕭楚伭目光投向他:“鬼穸之力自出世以來便與其他靈力不同,這樣一種被拒收於靈譜的靈力冇有人會不多加關注,你身為鬼穸之後不可能會不知它對三大家族及蒼梧一碧各族的威脅。”

霄宦最是會裝,同意般點了點頭:“那為何不揭穿我,”霄宦看著他“他們認不出,是太蠢了還是其實對我這個危害也不是特彆在意畢竟我還隻對舒甫程動過手。”

蕭楚伭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知,我不揭穿隻因為不夠確定,但危害歸危害,並不是便會影響天下人同你一般將自己封於山中不出世,人人都需要生活不會時刻注意你。”

霄宦心裡咕噥:“若有人真的會呢!”

聽到“將自己封於山中”時霄宦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那你為何會”且不把自己封於山中,他們能好好生活嗎?

蕭楚伭:“……”這他倒是冇答,鬼穸一族流傳了多少年,就讓人提心吊膽了多少年,他一個正派怎麼會不關注。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陷入沉寂,那一刻霄宦的呼吸滯頓了一下,想聽他的回答又不敢聽。

終究“不敢”使然,害怕戰勝好奇,害怕他也是和那些人一樣,滿心滿眼都盼著自己死,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和他不打不相識的人而已。

他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也希望能早日結束這些。

片刻的沉默被霄宦的話打破:“是不是被我出眾的外表及與天具來的才華所驚到,才使得比我稍遜的蕭公子注意到我”

蕭楚伭:“……”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蕭楚伭收緊了握著劍鞘的力度,努力隱忍著欲發不發的火,兩人冇動手過不知誰高誰低更彆說誰遜於誰了。

最後一句話弄的蕭楚伭氣的臉忽青忽紫,怒目切齒道:“從來隻聽聞鬼穸之力的厲害,卻不曾想鬼穸之後竟是如此厚臉皮之人,當真是不知收斂二字如何寫!”

見他被氣成這樣,霄宦突然來了逗他的興趣:“巧了不是,從今以後我你同行,蕭公子便可以看到了,若蕭公子不嫌我一鬼穸之後也可以教我這收斂二字如何寫。”霄宦還特意咬重了收斂”二字。

這話更把蕭楚伭氣的麵紅耳赤,為了不讓這厚顏無恥的鬼穸之後看到這一幕,蕭楚伭大步地向前走去,不忘報複似般留下一句:“我明日便回族中!”後又改口“今日回!!”

聽到這回答霄宦在販攤前笑岔了氣就差四腳朝天,同時也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冷靜如鬆的蕭楚伭變了樣。

彷彿蕭楚伭也信了霄宦定如他所說般跟自己,纔會說出那句話威脅他,他告訴他再這樣,自己便會回族中讓他再冇人同行,斷定霄宦也要定了他,纔敢這樣威脅他。

笑夠後霄宦又如蕭楚伭的願回去巴巴跟著他。

霄宦:“我相信蕭公子不會回族中的。”

聞言兩人相視著,霄宦平靜道:“蕭家此行可算是匆忙,祭祖此等大事為何家族的掌權人不來,而是讓下屬來?說明是族中出了事,而此刻你又選擇單獨行動,即說明你有自己的任務,十分緊急。”

聞言蕭楚伭看著他沉默著。確實霄宦說的很對,他大哥冇來是因為族中出了事,他獨自行事也是為此。

不久前蕭家流傳千古的蔽器不見了,他們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一半靠的是實力一半是蔽器,很多小家族冇有蔽器,如果蕭家蔽器丟失被傳出,定有很多家族趁機作亂來擾蕭家。

或者蔽器不論落去誰的手中,結果都將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他們隻能趁無人知曉時找回蔽器。

霄宦說完立刻換回嘻哈的語氣,好似前一刻正經威嚴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道歉要有道歉的樣子霄宦低下頭:“之前是我戲弄你。”

說完霄宦剛一抬頭就對上了蕭楚伭那氣得生了血絲的雙眼,降服道:“好,剛剛確實是我故意戲弄你,但鬼穸之後又不是閒人,我也是有正事的好吧!不然纔不會與你同行。”

是,他有正事——他要複仇,但這個仇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做的事,在此之前他必須完成四件事。這是鬼穸的鼻祖托夢告訴他的,既然都是鼻祖了他當然是信之不疑了。

而這四件事中就有兩件和兩大家族有關,所以他不得不跟著蕭楚伭,這是他最好的選擇。

蕭楚伭微微冷靜了下來,閉兩感不再與霄宦多加交流。

見狀,霄宦自覺蕭楚伭比剛剛稍好了些,怕他真會氣得撇下白己,霄宦隻好閉嘴不再說話。

可能是心中心虛作祟,霄宦頻頻往蕭楚伭那頭瞧,不瞧還好這一瞧發現經過這麼一逗,蕭楚伭好像比之前還要冷淡了。

霄宦心裡苦笑:“活了這十幾年,你也有今天。”

於是兩人一路上都冇再說過話,生來話多的霄宦差點被憋的昇天,在途經湘城時終於把蕭楚伭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的行為給怒斥了,但話一出口又變了樣:“蕭公子,你還在生氣啊你要是再這樣生氣下去,那一路上我可怎麼辦啊蕭公子,蕭公子”

霄宦邊說著邊往口嘴裡送用蕭楚伭的錢買來的果餞。不管霄宦如何問,回答他的隻有蕭楚伭冷酷的背影,相隔的遠了霄宦還得追上去跟在五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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