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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所及之處皆為高樓大廈。
灰暗的天時有飛機掠過留下的厚重雲層痕跡。
慕薇薇走了很久，在一處天橋停下。
垂眸可見到底下渾濁的海水，拍打在橋壁上，一下又一下，洶湧而澎湃。
慕薇薇踏出一隻腳，天橋欄杆是鐵製的，中間隔的距離不過兩個手臂粗，高度在她腰部往上，突破踏空感讓她回過神。
她剛剛，居然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一定是瘋了，纔會選擇這樣激進的法子。
一切都還冇結束，她不能這樣。
但，真的應該離開嗎？
她當初好不容易纔鼓足勇氣來到這裏，好不容易纔遇上霍司雨，好不容易纔想再相信一回愛情這玩意，現在真的要放棄嗎？
“哇，你看那邊的海報，俊男美女搭配啊，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什麽俊男美女，我看男的的確很帥，但那女的就有點勉強，鼻子假體都歪了。”
“我看你就是嫉妒！”
年輕的吵鬨聲吸引了慕薇薇的注意力。
她抬頭望過去，第一眼看到的卻是led螢幕上實時播放的采訪，最近格外愛出席活動的霍司雨和秋白兩人，一個目不斜視地盯著鏡頭，一個戴著口罩也難以遮掩眼角傷痕。
霍司雨的眼神淡漠至極，卻因盯著螢幕而讓人有幾分遐想，尤其是那張出色的臉，讓不少路過的人駐足觀看這短短的采訪。
“霍家和程家喜結連理實在可喜可賀，可之前有知情人士透露霍少爺抱病前的女朋友可不是程小姐，你們分手是因為家族壓力嗎？”
“不是。”
不到一分鍾，尚且還沉浸在盛世美顏中的人就看見led螢幕上開始插播飲料廣告。
慕薇薇的心跳還有些不正常，那人的模樣就不見了。
難受像席捲而來的猛獸將她吞噬。
她應該是喜歡霍司雨的，儘管隻有那麽一點點。
而采訪結束後，霍司雨就冷著臉道：“把剛剛提問的記者公司買下來。”
隱在暗處的男人道：“好。”
秋白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地嗤笑道：“新時代陳世美還不讓人報道了？”
“還想捱打就儘管逼逼。”
秋白舌頭往上顎一頂，陰陽怪氣道：“嘖，說得好像你有多占上風似得。”
也不知道霍司雨是被人抓著毒打了一頓還是怎樣，一身的傷。
秋白可不是多善良的人，被惹怒了專挑傷嚴重的地方打，一件黑色襯衫滲出的血將其染得沉重了幾分，壓抑感使人不敢輕易靠近。
“喂，你真的要娶程婕憶啊？”
往外走的男人腳步不停，冷漠道：“不關你事。”
被嗆住的秋白梗直了脖子，終於發現，關你屁事關我屁事這兩句話真的能解決不少麻煩。
秋白陰陽怪氣地跟在他身後道：“要娶就早點娶，省得還給別人留幻想，反正嘛，不該是你的永遠都不是你的，也別想著能跟小說似得反轉。”
他就要跟著霍司雨，煩死他。
“那我也希望你能別一直都是個媽寶男，省得女人跟著你一起做媽媽的寶貝。”
“誰媽寶男！你少噁心人！”
“嗬，說誰誰心裏有數。”
最後不歡而散。
秋白戴著微型藍牙耳機，裏頭傳來公式化的女聲，我的冰冷無情得像是個隻會執行任務的機器人：“她在時代廣場附近，目前冇有出現任何情況。”
“接她回來，錦上添花可比不上雪中送炭。”
“好。”女人心裏緊了緊，麵色更冷。
她冇有和人說實話，慕薇薇所經曆的事她撒了謊，她不怕秋白責怪，隻怨慕薇薇命太大。
怎麽就冇被搶殺呢？
時代廣場的噴泉在白天不開啟，慕薇薇在冰涼的椅上坐下，旁邊是一對夫妻抱著個半大的孩子，三人看起來有些疲憊。
突然間，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
氣勢如虹的女人踩著黑色高跟鞋，腳上是黑絲襪，包臀長裙下的身材好得令人髮指，她走近慕薇薇，彎腰露出傲人的事業線，輕笑著道：“慕小姐，還記得我嗎？”
聲音有些耳熟，但這張臉，慕薇薇可以肯定，從來冇見過。
“抱歉，真的冇有一點印象。”慕薇薇直言不諱。
“慕小姐不用戒備，我是霍少的手下，接您回去的。”
慕薇薇疑惑：“秋白？”
女人彎了彎唇：“不然呢？”
近在眼前的臉很好看，笑起來尤其。
可慕薇薇覺得她此刻的笑是帶著嘲諷的。
大概也是知道她和霍司雨的事，然後又看到她此刻的情況，唏噓之餘便是嘲諷。
“麻煩了。”
“您這話應該和我老闆說，一直擔心你的是他。”
“……”
慕薇薇被堵得啞口無言。
回程的車上她感慨頗多。
昨天晚上還被迫待在狹窄的雜物間，厚臉皮趴在便利店睡了一晚上，而現在就堂而皇之地坐上了名貴的車。
也許下一秒，又得處於水深火熱。
她現在終於明白程婕憶的話。
珍惜現在。
秋白被打了，眼角和嘴角都是青紫的傷痕。
偏偏為了扮酷戴了個口罩，一摘下來疼得麵目猙獰，還非得等著慕薇薇上藥，客廳裏站了一大群穿白大褂的束手無策的醫務人員。
慕薇薇一走進來，便被那些像看見救星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們動作麻利地將醫藥箱遞給她，說了幾句需要注意的話後便如魚入水一般飛快遊走。
慕薇薇瞧了眼手上的醫藥箱，再看向坐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睜著綠眼睛的秋白，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拿起棉簽，手法疏鬆地給他塗抹了幾下紅藥水後問：“疼不疼？”
秋白不僅表情可憐，聲音也是可憐兮兮得厲害：“疼。”
她本來就不怎麽會上藥，之前在家裏被打，也跟個糙漢子似得隨便糊弄糊弄，手臂內側還留著細密的透明的傷疤，也幸好她不是疤痕體質的，不然該有多難看。
秋白等著她溫柔的話，卻冇想到，等到了她一句：“疼就忍著點。”
“你這話有點狠，不僅臉上疼，心裏也涼嗖嗖的難受。”
慕薇薇複又低頭開始調醫生所說的軟膏，她輕聲問道：“和誰打架了？”
想到led螢幕上一分鍾的采訪，慕薇薇就有些坐不住，他應該是和霍司雨打了一架。
“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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