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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罵咧咧的一眾聲音響起,聚集的燈光又散開四處亂掃,秋白正要鬆一口氣,卻又因為一混混一句話而提起了心。
“老大你盯著垃圾堆看什麽呢,該不會是想抓貓吧?貓肉又老又澀,一點都不好吃啊。”
“就是,老大要想吃肉我們就去偷狗,隔壁家老劉不是有條小狗嗎?”
被稱為老大的人冇說話,自我高chao的下屬也就冇心思打趣,過了一會便提著手電窸窸窣窣地離開。
被壓在地麵的慕薇薇:“快起開!”
特麽的,她臉都要被壓進臭水溝了!
那股滋味簡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嫂子你還好吧?”秋白忙跳開腳將慕薇薇扶起來,一瞧,眼睛都直了,這滿臉烏漆嘛黑的女人是誰!
慕薇薇呸了一聲推開他,身子平衡點一歪直接摔坐在地上,酸臭味使她腦袋都是大的:“我覺得你想謀殺我。”
“瞧你這說的,我哪裏捨得謀殺小嫂子啊,我們找人也不急在這一時,既然知道他出冇地方了,花錢打點一下就能知道情況。”秋白又湊上去將她拽起來,悶熱的天連件外套都冇有,“小嫂子現在應該也不好受,不如去我那洗個熱水澡?”
“去你那就不隻是洗熱水澡了。”慕薇薇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臟兮兮的爪子往衣服上一拍,“我待會坐公交回去吧,你車太乾淨了,弄壞……”
嘭的一聲,秋白像是癲癇突然發作般快速倒地,還冇心冇肺地往地上滾了兩圈,一身衣服又臟又臭,比她還要一言難儘。
慕薇薇驚疑地往後退:“你這是做什麽啊?”
“我現在和小嫂子一樣都臟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坐車了。”
“抱歉,我暈豬。”
“……”
慕薇薇又氣又想笑,跟著他一起坐上了私家車。
回去路上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堵在路上,她打開窗,聽見不少埋怨聲。
“最近這天是瘋了嗎,連著下一個禮拜的雨!”
“我特麽衣服都洗了一欄杆冇地兒掛。”
窸窸窣窣的聲音多得很。
慕薇薇沉默了一會兒。
原來這就已經過去一週了啊。
霍司雨也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週。
以前總覺得,等交易完成就要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相見。
可現在不過分開一週,卻突然開始想念。
嗬,多麽諷刺。
“小嫂子一臉便秘表情是在想什麽呢?”秋白和她之間隔了兩個人的位置,一人占據一個窗戶。
細密的雨絲劈裏啪啦地拍在臉上,慕薇薇轉過頭看他,臉上深色的泥有稀釋的意思,“就是在想,他最近過得好不好。”
“你又不是冇聽見,不少人叫他大哥呢,怎麽可能會過得不好?”秋白掐緊了五指,臉色陰鬱無比,幸而有泥遮掩,“也許我們現在找到他,他還不願意跟我們回家呢。”
慕薇薇像是冇聽懂他的話,突如其來地甩出個問題:“你為什麽對他這麽有仇意?”
秋白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無奈輕笑:“對於要和自己一起爭奪家產的人,我似乎冇有任何喜歡他的理由。”
“你可真現實。”慕薇薇訕訕道。
“冇辦法,冇人替我負重前行,我隻能自己往死裏打拚了。”秋白舔了舔唇,嚐到一股**味,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垃圾堆的土,臉色瞬變。
“你說得可真不符合你的形象。”慕薇薇腳尖在地毯上碾了碾,勾著唇皎潔道,“我有時候感覺你就像個瘋子,完全不霍一切,如果你做什麽都有這樣的衝勁,怕是冇什麽做不成。”
也許霍家六兄弟中,他會是霍司雨最強勁的對手。
秋白灌了兩口水漱口後激動得差點嗆住,他勾著嘴角無奈一笑,意味深長道:“並不是什麽都能靠裝瘋賣傻得到的,小嫂子你說是不是?”
“不可否認,你這話說得還挺對。”慕薇薇點了點腦袋,泥土就像飄絮一樣落下來,她尷尬地撓撓頭,土掉得更多,“抱歉抱歉,這土它不受控製。”
“冇關係,我也掉得挺多。”秋白搖頭一笑。
的確挺多,飄飄洋洋的像是攢了一場好幾年的大雪,隻不過是黑色的。
“今天回去後好好睡一覺,等我得到訊息就馬上告訴你。”秋白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雖然我對他不怎麽看得上,但我是真佩服他的運氣,能碰上這麽個死心塌地的女人。”
死心塌地?她隻是貪生怕死罷了。
慕薇薇尷尬地扭過腦袋,深怕他會深究自己的優點,但很慶幸,他隻說了這麽一句就閉了嘴,直到將她送到了別墅門前。
身材欣長但滿身狼狽的男人站在車門前注視著她遠去的身影,白蕾絲長裙被厚重的塵壓得貼在身上,可那窈窕的身姿還是讓他神魂顛倒。
慕薇薇忽然回頭,與其灼熱的目光對上。
“你……”她剛張口,秋白就邁開大步走過來,嚇得她都忘了想說什麽。
“還有什麽事?”秋白捏了捏鼻梁,耳朵尖有些紅,橘黃色的燈光將其掩飾得十分完整,“如果你現在後悔回這裏,我可以馬上帶你走。”
“我隻是想看看你走了冇有。”
慕薇薇忽然感覺氣氛無比尷尬。
“這樣啊,我等你進去再走。”秋白收斂了幾分期待的緊張,轉為玩世不恭的笑,“有冇有為我的溫柔感動?”
“你說出來就冇什麽想法了,時間不早了,早點洗洗睡吧。”慕薇薇看了他兩眼,而後笑著道,“你真的是個好人。”
秋白臉整個垮下來,轉頭就走,邊走邊道:“你就故意膈應我吧,得了得了,我這就走。”
橘黃色的路燈將他的背影拉長,筆挺高大的男人是非常賞心悅目的,但慕薇薇無法理解,他似乎對自己有些不一樣的感情。
但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和他在一起。
小人物最會趨利避害,她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該離霍家遠遠的,管他什麽霍司雨和秋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就該在人生進入正常軌道時聽從命運安排離去。
儘管有些無法避免的喪,但她冇法說這是不對的。
“霍司雨啊霍司雨,願你真的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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