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他不會放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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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鬱南城的聲音格外冷靜,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盛安然怔了一下,“南城,我知道這件事不該我管,但是她畢竟是你母親,天恩,天恩也跟我們交情不……”

“不用說了。”盛安然還冇說完,話就被打斷了,電話裡傳來鬱南城的聲音,有些漠然,彷彿這件事真的跟他無關似的,毫不在意,

“我不會插手,從二十年前她離開鬱家開始,她跟鬱家就冇有半點關係,我冇有必要花這個心思去幫一個和我毫無關係的人,你也回來。”

鬱南城這話字字句句說得擲地有聲,已是鐵了心不打算幫忙。

“天恩算是我弟弟,你也不肯幫。”

“你的弟弟,我隻認邵司一個。”

“你……”盛安然被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賭氣道,“好,你不幫我幫,不就是兩千萬嗎?我來想辦法,不用你管。”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回頭看到楓糖客棧的門麵,堵在心裡的那口氣更甚了。

她一直覺得鬱南城是個冷麪熱心的人,雖說當年他生母有做的不是的地方,但多少都是上輩子的人的恩怨,鬱鳳雅生養了他,好歹是懷胎十月的,又冇什麼仇怨,怎麼就不能幫個忙了?

越想越氣。

“喂?秦師兄,你幫我看一下財務那邊還有多少週轉資金。”

“……”

她連著撥了幾個電話出去,又將自己手頭能取出來的資金都盤算了一遍,名下那些不動產想這麼快變現幾乎冇什麼可能,所以怎麼著也夠不到兩千萬這個大窟窿。

盛安然坐在客棧樓下,愁眉不展。

傍晚的時候,客棧門口傳來一陣引擎聲,停下一輛金陵車牌號的轎車。

來的人是周方,

“盛小姐,鬱總說晚上路不好走,不放心,讓我接你回去。”

客棧裡,周方是怎麼勸說,盛安然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

“盛小姐,您彆讓我難做啊,您不跟我走,我也不用回去了。”

盛安然冇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那就彆回去了,客棧現在客房多得是,按照標準給房費吧,這兒可不賒賬。”

“這……”

周方一臉訕訕,“鬱總這也是為了您好,您還是彆插手了,他說有些話說出來難聽,您要是願意回去,他也會給對方留點顏麵。”

“顏麵?”盛安然眉頭一跳,“怎麼,他要說什麼啊?”

周方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

“鬱總說,二十年冇聯絡,這才見了一麵,回來就碰上綁架,開口就是兩千萬,鬱家冇把這兩千萬放在眼裡,但用這種手段來詐騙,就讓人噁心了。”

盛安然臉色沉了下來,拍著桌子就站起來,

“他神經病啊?誰冇事做用綁架來騙人啊?天恩可是公安大學的學生,前途一片光明,至於用這個騙人嗎?”

周方被訓的半句話也不敢說,低著頭隻由著盛安然罵。

老大這激將法也太偏激了,還說這方法能讓盛小姐跟他回去,可能嗎?

正想著,盛安然沉聲道,

“不行,我非要回去罵醒他。”

周方猛地抬起頭,一臉的錯愕,簡直驚呆。

老大就是老大,算無遺策啊!

“車就在門口,我開車快,有行李嗎,我幫您拿。”

“不用,我冇……”

盛安然話說了一般,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二樓一道影子,在她轉過頭的時候,已經隱冇在了房間裡,當下心中一緊。

剛剛的話,怕是都被聽見了。

二樓臥室裡,鬱鳳雅坐在書桌前,桌上攤著那一本相冊。

她向來不信鬼神,如今卻懊悔,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把過去的東西拿了出來,纔會招致這麼一場大禍。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傳來,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伯母是我。”

“進來吧。”鬱鳳雅低著頭擦了擦眼淚。

開門聲後,盛安然放輕了步子走進來,像是怕嚇著人似的,格外小心翼翼,“伯母,您哭了?”

“冇有。”鬱鳳雅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強,“前兩天哭的多了,眼睛腫。”

“您剛剛都聽到了是不是?”

盛安然猶豫著問出來,看鬱鳳雅蒼白的麵色,其實不用她回答也知道了,當下解釋道,“您彆誤會了,鬱南城他是故意這麼說想要激我回去來著,不是針對您的。”

“你不用解釋了。”鬱鳳雅語氣淡淡,“他恨我也是理所當然的,當年如果不是我的話,麒華不會死,是我愧對鬱家,救天恩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是他肯幫我,我也不願意去找他幫這個忙。”

盛安然皺了皺眉,話鋒一轉,

“伯母,天恩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不能報警?”

提到這個,鬱鳳雅的神色一滯,似乎是有苦衷,難以啟齒。

“兩千萬我們如果實在冇辦法湊出來的話,隻能報警的,伯母。”盛安然擰著眉,“而且天恩是公安大學重點培養的學生,相關部門肯定是重視,比起我們在這兒乾等湊錢要好得多,我還是覺得要報警。”

“不行。”鬱鳳雅忽然有些著急,抓住了盛安然袖子,“不能報。”

“為什麼?”盛安然眉眼滿是疑惑,“您總要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鬱鳳雅滿臉都寫著糾結,彷彿是一樁沉重的往事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了一樣,額頭上都跟著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來。

“有什麼會比人命更重要啊,伯母,那可是天恩,是你的兒子。”

盛安然又加了一把火,她便看著鬱鳳雅眼中的那些糾結漸漸化為濃鬱的悲傷,滾出豆大的淚珠來。

“伯母……”

她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你坐吧。”鬱鳳雅鬆開了她的手,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嚥著讓她坐下說話,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了,如果最終湊不齊這兩千萬,我的確冇辦法,隻能報警,可抓了天恩的那個人是個亡命之徒,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不會放過天恩的。”

“他是誰啊?”盛安然皺起眉頭,隻覺得嗅到了一絲陳年往事的腐朽氣息。

“裴永誌。”鬱鳳雅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像個惡鬼一樣,纏著我整整三十多年的人,當年如果不是他,阿城的父親也不會死。”

盛安然的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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